“雀儿，你知道一万年前的世界与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雀儿却道：“不是说好讲故事的吗？怎么现在又考起我来了。”
学岚回道：“有些东西如果你不了解，那么我的故事和你讲了也是白讲。”
“那就你先给我科普一下吧。”她把这个皮球又踢还给了学岚。
学岚则是早已预料到的表情。
“现在这片天地已经缺少了我们当时修练要用的重要媒介。那种介质叫做灵气。对于我们这种存在。灵气可以保我们在重伤时不死，渡劫时不陨。但是现在，这片天地间的的灵气相较于当初要匮乏太多了。连一万年前的万分之一都不到。也算是我们内修家没落的最主要原因。毕竟，不论是天地法典还是其他秘神术秘秘术的修炼和释放也都要这灵气的协助。”
雀儿却是眉头微皱，将自己的小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手中还出现了一束火苗。
学岚见了从旁边的桌上拿起来自己的那杆烟枪。他引导着火苗烧起了放在里面的烟丝。他将窗户打开，坐在窗沿上的他深吸了一口道：”妖族的力量大多数来源于祖辈的血脉。越是强大的种族越能激发出自己的血脉力量而不是借助天地间的灵气。有些是个体，有些是群体。”
他又吸了一口，吐出道：”其他地段我不知道。但在当时华夏地带激发出这类血脉力量的妖兽在当时也被算作是主力。所以留存下来的也就那么几个。而这些族群也因为那个叫做什么什么生态链的断裂而消失。你母亲在这种环境中诞下血脉如此纯净的你也应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将烟杆顶部中的火苗熄了，又将烟杆放回了桌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那束诅咒光线的缘故，之后的数百年里凡人退化了一段时间。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基本上所有的知识都出现了断层，延续不了之前的文明。当然，灵气的匮乏使得那些用灵气保存的东西失效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在凡人们退化前基本上所有的知识都是有灵气书写保存。灵气匮乏了，那些东西也自然消散了。”
雀儿问道：“一万年前的文明是怎么样的。”
“简单来说就是全民修仙或者全民修神。反正就是修炼文明。”
“这个我知道，我问的是在这个氛围下诞生的，由你们人族创造的文明。”
学岚略微思考了一下道：”现在被称为几大文明古国的前身就是当时最鼎盛的几个人族文明。当然也有些地方虽然未被冠上古国之称，但是在当时掌管一方。”
学岚顿了一下，看向雀儿。
这种眼神，雀儿再明白不过了。如果这她都答不上来，今晚不仅故事会没得听。连觉都有可能没法睡了。不把这功课做完基本就完蛋了。
“伊杰普特，古格瑞斯，华夏，玛雅和帕勒迪。”
学岚收回那目光，雀儿松了口气。
“说出来的都是对的，但你还差一个。”
雀儿小小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学岚见状笑道：“放松点，今晚讲故事时我不会做那些事情的。”
雀儿立即乖乖的将自己裹进被窝。
“你差的那个地方是北维，和美索不达米亚。那些个文明都成长在极端环境中，他们塑造出肉体最为强大的人族战士。北维成立了部落。但由于性质似国非国，所以才以北维之名称呼。而美索不达米亚原本就快到顶峰时间了。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文明在一夜之间就凋零了。你没有从竹简上注意到也是正常的，信息有限，不能怪你。但我接下来的问题，由你来回答了。放心，也没有惩罚。“
雀儿嘟了嘟自己的小嘴。没人会愿意在睡前接受这种“学术”类的问题。痴迷到骨髓深处的不算。
学岚呵呵笑了一下，道：“这些文明你了解多少？”
“伊杰普特人，他们诞生于沙漠之中，居于现在的尼罗河地域。在鼎盛时期打造出和五副威力巨大的黄金武器，这些用具分别是：黄金面具，圣甲虫之链，太阳的神杖，王的凯普以及千年普斯肯特。据说若是这些黄金武器集于一人之上，就可以号令伊杰普特冥界的亡灵内重返现世。但不知真假。”
“古格瑞斯人认为万物内在皆有火种。因此他们以火为尊。最高级的被称作圣火。也就是我们朱雀一族所掌握的血脉之力：涅槃火。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获得的。但在他们的发扬下，涅槃火除了不死不灭外，圣火的能量还是给予了古格瑞斯人心中的能量来源，成为了灵气之外的第二大辅助修炼来源。而为了更好的把控这股力量，他们组建了圣火议会。并开展了‘圣火传递’的运动。“
学岚补充道：“前古格瑞斯文明在覆灭前将这些习俗和圣火的使用方法都刻在了几块巨大的大理石和一些祭祀物品上。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古格瑞斯人依旧可以释放圣火并从中汲取力量的原因了。厉害的是，他们还将‘圣火传递’这个运动传到世界各地。成了和平一种象征。嗯，虽然这种运动本来就是止戈的。”
雀儿点头继续道：“帕勒迪在文明鼎盛时期用灵气谱写了三千六百多万页的《吠陀典》。那时的帕勒迪人人人修炼《吠陀典》。这《吠陀典》本身就由灵气构成。在谱写中天灵气自动更正了一些不和谐的地方。使得当时修炼《吠陀典》的帕勒迪人与自然亲近到了极致。”
“再之后就是玛雅了，玛雅人喜好探究天外的秘密。为此不论耗费多大的力量。这是我从竹简看到的全部了。”
学岚点点头：“那是因为我故意没有多写写他们的事情。对于修炼文明的凋零，若说罪魁祸首的话，他们首当其冲。但说谁又拯救了这个世界的话，他们又功不可没。所以我也没写多少。更何况这个文明也因为毫无节制的探索已经绝迹了。”
他给雀儿倒了一杯水，继续道：“接下里就是你听故事的时间了。既然这些基本的都科普好了。也是时候讲我的故事了。”
雀儿喝一口水:“还有华夏…
“华夏，由我亲自来讲。”
一万年前的华夏修炼文明的掌权都握于八个古老姓氏的世家手上。它们分别为妊、姜、姬、嬴、妘、姚、妫和姒姓。
在那个时代，没有门派。有的，是身怀绝技的名师。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有些云游四海，有些归隐山林，有些开坛讲法，还有些成了世家的供奉。放心，没有任何一位为害一方。那种境界的人都有一种气度。
我的师尊太初属于这四种人的第一者。在修炼有成后开始了云游四方的旅程。在这段时间中收了出生平民家的安神大师兄。姜家灵雏大师姐。来历成谜的天罚二师兄。以及乞丐出身的我。
“然后…”
“停停停！”雀儿立即喊停：“好无聊啊…”
“我和你说过我会讲的有点无聊。”
“就不能有点细节吗？“
“细节啊…说起来师傅收的徒弟都在一处呢。”
一万年前的修炼文明鼎盛的程度不亚于现在的科技文明。只是不借助科技而是自食其力。
举个例子，现在的人远行需要飞机。那时的人则是靠着飞剑。这是修仙者的标配。而师傅却是与一只食铁兽一起云游天下。
“说起来，他的话，你也应该见过。”
“嗯？谁啊？都一万年了还活着？”
“妖族的寿元本就比我们人族的要长。当时师尊让他回自己的族群避难，他的族群天生便自生阴阳外表，在阴阳之上更有不低的造诣。并以竹类排除后天杂质。这样的族群一旦有一个进阶全族都可以获得好处。这个我们称之为‘福泽’。他那些年和我师父云游。已是族中最强者。虽然后来的大战他们族群虽然因为灵气匮乏而失了这‘福泽’，但是在后来的天灾人祸战火中留下后嗣，大部分都有它的功劳。虽然剩下的族群个体也不多了，但比那些灭绝的要好上太多了。”
“听学岚哥哥你这么一讲，难不成是熊应竹伯伯吧?”
“是啊，他还开了一家高中，等你到年纪了我也得把你送进去。”
雀儿听了直摇头：“我不去！我不要去上学！哪里的课业太重了！”
“你的课业有我来就行了，现代的课业你完全就不需要。你去哪儿我也只是让他教你一些生活技巧。”
雀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讲到哪儿啦？”
“熊伯伯是你师尊的…”
对于这样的一个和蔼的长辈，他实在说不出‘坐骑’二字。
“哦！那里啊…”
铜城位于今江南一片。是姜家主管的水路商业中心。这块地方占了姜家经济产业的分量的三分之一。学岚的师尊也是因处繁华，准备在这铜城住上一段时间。至于住哪里，学岚至今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问要找这住处的理由的话，就是学岚垂涎师尊那一生所寻来的知识。
那一日，师尊换上了一身破旧的衣裳。照他日后告诉他们的版本是因为无聊太久了一时贪玩，也许久没有回过俗世，想回来在体验一把。然后还写了整整两本共六百多页的行程计划表以及扮演角色录。
当时学岚只是瞟了一眼就被那密密麻麻的字给弄翻了白眼：师尊你这是得有多寂寞啊…
拂晓时刻。早市已经开了。
那时仅有二七年岁，还是乞丐的学岚也准备从毛草垫上起来准备开始一天的生计。
主业乞丐，副业情报贩子。副副业广告传播，副副副业画画。每日温饱程度：比其他同主业人员要好。
技多不压身，这也是他为什么比同行要过的好的原因。
一般来说，他会在早市刚开门的时候就去弄些活干。譬如说那家屠户的肉卖不出去，要他宣传宣传。他就去帮忙。讨的一顿肉吃。又或者哪家公子追小娘子要他来画些图。他也接，得些碎银子。他的画技寻常的人根本比不上。奈何现在这世道，画画是没有出路滴。如果都没有，那便乞讨些钱财。去买些包子馒头的果腹。他为人谦善，又是个小孩子。这一来二去，几年干下来了也都熟了。在他没东西吃的时候也总会接济两下。有事也会多找找他。
这天，他像往常准备开工。但是刚把草席收好，却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猛地一回头是一张苍老的脸颊。
“啊呀妈呀！”他惊叫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老人却是没有被他的叫声吓到，直接将他拉了起来。
他一身粗制亚麻布衣，身上缝缝补补的。虽然干净是新的。但是可以看出家境不太好。手臂干瘦却异常的有力。还从他的手中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流到了自己体内。
刹那间，一能量透过老人的手掌的被他纳入体内。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等到他站稳，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老人就不见了。
老人的身份就不提了，仔细看过前几个段落的都知道。故在此不再表。
也或许是某人那时候的观察能力实在是太差了，连一个老头突兀的站在房顶上都视而不见。
“活见鬼了还是咋地。”他翻了翻被老人触碰过的手掌。在感受到残留的温度后确认刚才没有见鬼。
“唉，管我什么事呢。他又没有找上门。我又何必去想这老人徒添烦恼呢？“说完，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径直走进了冷清的早市。
老人看着深吸了一口气，在他头顶上隔空跟了上去。但是小乞儿并不知道。
按照今日的脑中的计划，是先去西市讨几个馒头钱或者直接要两个馒头来解决早饭。之后才开始一天的“工作”。
但是熟悉套路的人都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在软磨硬泡（实际上极度作死的情况）下，终于在馒头铺的伙计这儿搞到三个白面馒头。并在伙计还没从他的忽悠中回过神来之前。一溜烟的跑进了巷子了。
看看三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小乞儿难得的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正准备啃上一口，余光就瞟到了刚才把他吓倒的老人。老人也是直勾勾的盯着馒头。
略微迟疑了一下，小乞儿微微叹了口气。将两个馒头递了过去。
原定计划：三日口粮削减至一日。
老人接过馒头并没有直接塞进嘴里而是说道：“我可没有什么东西给你。”
小乞儿道：“也没有想过。都是去穷苦人家，，能互相帮助就互相帮助吧。”
老人这才啃了一口白面馒头：“所有人都和你想的一样吗？”
小乞儿摇摇头，也啃了一口。然后将馒头收好：“也不尽然。若天下人都和我想的一样。还要这些世家维护什么什么治安啊。”
“也是，物极必反。水至清而无鱼。”老人两三口将两个馒头吃完。也没噎着。走出了巷子隐入了已经繁杂起来的人群之中。
小乞儿则走向了反方向。从这条巷子出去有一处池塘。小乞儿很喜欢那里的景色。也经常在这个时候去洗把脸。
还是那句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小乞儿感觉今天自己的气运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问题。
因为那湖边早已有人捷足先登，还是个女子。
迟钝的某人没有听见那玩水声，倒是自顾自的在河边兜起清水往自己脸上洗去。
没错，就是当着人家的面大摇大摆的洗着脸，顺便将自己的杂乱的头发试着盘起来看看。在听到点点水声后，他猛的抬起头，看都一颗红的都快滴出血的头浮在水上。，与用余光瞟到了放在不远处的衣物。
莫名的熟悉和心慌感油然而生。
三秒钟后，小乞儿先是朝她磕了一颗头，然后将两只手干脆的捂上了眼睛然后朝后方拔腿就跑。没跑几步就撞上了一把剑。也还好是还没有出鞘的。不然就小乞儿的奔跑速度加上某位不列颠物理学家一万年后发现的第三条定律。他非得把自己劈成两半不可。紧接着又是三道带着剑鞘的飞剑插在小乞丐的四方。形成一个无形牢笼将他死死的困在里面。
只是小乞儿早已被撞了一个七荤八素昏了过去。
那女子凌空赶了上来，她穿好了衣物，却没来得及穿鞋，而且浑身湿漉漉的让衣物紧紧的贴在身上。唯一不变的是脸上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看着剑阵中的衣物残破不堪的仰面躺倒的他，浑身颤抖。倒不是因为冷，而是恼羞成怒的颤抖。
“我…我要杀了你。只有他可以看，只有他可以…”
语气也是颤抖着的。
她将一把剑抽出剑鞘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但却神使鬼差撩开了他杂乱的头发。
由于刚刚洗过，小乞儿那稚气未脱但俊美的高颜值让她不禁一呆。脸庞的轮廊与记忆中的一个人重合。竟让她泪流满面。竟是再也下不去手。
套路二号线，解锁！
这个身影与那时候的他，完美的重叠了在一起。他就是他，那个特殊的他。
她着魔似的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这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痛。手指无意识的揉搓着他衣服。
老者在远处的树梢上注视着。在抹掉鼻尖的丝丝血迹后，朝前一跨步。出现在了女孩身前。
女子见到老人，将怀中的小乞儿轻轻的放到了地上。朝着他盈盈一拜：“师尊。”
老人将女孩扶起道：“他是你的小师弟。叫学岚好了。我周游天下时，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他。”
“大师兄和二师弟…”
“你大师兄虽出身穷苦，但是温饱没有问题。但你小师弟就不一样了。如果没有庇护，就他这身子骨活不过十五岁。你二师弟我会带他走的。他的力量太暴躁，如果不控制住，你姜家的铜城基本是会毁于一旦。“老人摸了摸小乞儿的头：“就拜托你了。”
女子将他轻轻抱起，搂在怀中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旁。轻轻的“嗯”了一声。
老人化作一阵清风飞去。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见老人离去，女子又一次将学岚放下。将衣物穿好后将他背起。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也没有人可以在我手上伤了你。”
她咯咯笑道：“也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了。师姐我向你保证。”
踩上飞剑，这是她使的最稳的一把了。心念微动，两人化作一道剑光朝铜城城中掠去。
雀儿一脸期待的等待着下文，倒是学岚先停下了嘴。静静地看着她微笑。
雀儿没有等到下文，一脸疑惑的看向学岚。学岚依旧是同样的眼神，他笑而不语。
在最后，还是雀儿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不继续讲下去了？”
“你说呢？”学岚指了指在床头柜上的闹钟道：“都这个时辰了，如果你还不睡觉的话就把明早的课业先做了吧。这样也许我会让你睡一次懒觉。”
闹钟上的分针指向十二，时针指向十一。
都这个点了，雀儿明知希望渺茫但是依旧是朝着学岚买了一个萌。
倒是学岚看到她这表情后，顺手抄起手边的枕头丢到她脸上：“我明天继续给你讲好了吧。死缠烂打这点倒是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啊。“
他摸了摸雀儿的头：“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性格。”
雀儿朝着学岚甜甜一笑，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不久后，轻微的呼噜声传来。她已经进入梦域前的那片宇宙中。
学岚长舒了一口气，将雀儿的被子盖好。拿起在桌边的烟斗和那卷竹简。先把窗户关好，又把灯给熄了。慢慢的退出了她的房间。
但是，他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到茶馆的大厅这里。
从茶具柜子里拿出一套茶具和五个杯子。又拿出了一包江南产的极品绿茶。
静静地等到水烧开，将茶叶放入茶壶中，然后倒入刚烧好的热水。然后将热茶倒入眼前的茶杯里。
他将一杯摆在自己跟前，其余四杯各摆在四个不同的位置。
他将眼前的茶杯举起，朝着眼前举杯朝着空气敬了一下。三口品完香茗后，将茶杯放回到了自己跟前。
起身，凭空朝前作揖。将灯关了，缓缓朝二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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